覺真長老上課一景


          生命的終點與起點-覺真長老03.09.

   內容精彩請您用心 慢慢細讀

 

人,能不能利用自己有限的餘年,為自己的生命

尋求方向,尋找歸宿,也就是說,不等大限來到,

先為之計,研究一下死亡,迎來死亡後的新生,

即把生命的終點改變為生命的又一起點呢?

 

“死去原知萬事空,但悲不見九州同。王師北定

中原日,家祭無忘告乃翁。”陸游臨終囑咐兒子,

宋家王師一旦收復河山,家祭之時千萬要告訴泉

下的老頭子啊。

 

“但令身未死,隨力報乾坤。”這是文天祥的歌

唱,只要一天不死,就要努力報答國家。但是:

“辛苦遭逢起一經,干戈寥落四周星。山河破碎

風飄絮,身世浮沈雨打萍。惶恐灘頭說惶恐,零

丁洋裏歎零丁。人生自古誰無死?留取丹心照汗

青。”這後一聯,已成為許多志士仁人面對死亡

的座右銘了。

 

不管是文天祥的慷慨就義,還是譚嗣同的“我自

橫刀向天笑,去留肝膽兩昆侖”式的勇敢赴死;

不管是陶淵明的坦然面對,還是孔老夫子的回避;

也不管是以秦始皇之尊,期求長生不老,要長期

佔有他的皇位;還是老子告誡的“民不畏死,奈

何以死懼之”的普通小小老百姓;總之,死,死

亡,亡故,任何人都不能逃避。

 

我不能不想到已經歸天的我的好友 張舟萍 先生,

他是一位智者,一位學問家,經、史、文章、詩

詞、戲曲、書畫、篆刻、外語、宗教,無不涉獵。

 

但他身患絕症,臥床不起,纏綿床褥之際,他亦

自知留世之日無多。有一天,我去看望他,他淡

然對我說:“法院在對人犯宣判時,有一條刑罰,

叫判處死刑緩期執行,簡稱‘死緩’。

 

這是一種法律形式。其實,人自脫離娘胎,降生

人世的那一天起,就已經宣告‘死刑’緩期了。

 

緩多少,就是他的壽命。我今天躺在這裏,就是

在緩期之中。”聽了這席話,我感到了老友的寂

寞、無助和悽惶,但也佩服他在人生最後時刻的

一種體悟。雖不是徹悟,但他已經悟出了。

 

生命,是一個過程。生命的韻律,是彈奏著從生

到死的全過程的一曲抑揚頓挫的樂章。人生百年,

這是取其整數,其實活到八十、九十,就已經不

容易了,有幾個能到百歲?

 

死,很難為人接受,既不能為要好的親友接受,

也不能為死亡者本人接受。這恐怕是從情感、從

“戀生情結”來說的。

 

“好死不如惡活”或者“好死不如賴活”,這句

民諺也反映了人都是戀生、求生而懼死。其實,

“死亡”的現象,在我們身邊真是太多太多;窗

前片片落英,樹下片片落葉,一離開母體,它們

已經死去。“離離原上草,一歲一枯榮”。

 

那草的枯,不就是死去?現在企業家也懂得企

業壽命這個概念了:美國現在的企業每年要倒

閉幾萬家,即使在1997年,美國經濟增長率上

升到九年來的最高水準的3.9,這一年仍然倒閉了

83300多家企業。

 

據說美國高新科技產業只有10%能活過五年,

而臺灣平均每個月要倒閉2200家。殼牌(SHELL

石油公司對世界前500家大企業跟蹤調查13年,

1970年到1983年,世界500強的名單上近1/3

企業消失了。

 

倒閉、消失,就是死亡。強者生存,弱者死

亡。優者生存,劣者死亡。企業如此,人類自身

亦如此,一個社會只有這樣,才是一個健康的正

常的社會。不管科學文明昌盛到什麼程度,要停

止死亡,只生不死,這恐怕永難實現。

 

跟魯迅同時代的林語堂,是海內外知名度很高的

作家,著述等身,文學生涯近七十年。當他清醒

地等待撒手人環那最後一刻來臨之際,他發表了

自己對於生與死的獨到見解。

 

他說:“我覺得自己很福氣,能活到這一把歲數。

和我同一時代的許多傑出人物,都已作古,無論

一般人的說法如何,能活到八、九十歲的人可謂

少之又少了。

 

胡適、梅貽琦、蔣夢麟和顧孟餘都 去世了,史達林、

希特勒、邱吉爾和戴高樂亦然。即又怎麼呢?我

只能儘量保養,讓自己至少再活十年。生命,這

個寶貴的生命太美了,我們恨不得長生不老。

 

但冷靜地說,我們的生命就像風中的殘燭,隨時

都可以熄滅。生死造成平等,貧富貴賤都沒有差別。

 

”老友張舟萍和文學家林語堂,都以其敏銳的思辯

去體驗生命的本質,一個並不戀生,認為生下就

判了“死緩”;一個還希望保養自己,再活十年。

 

應該說,他們都很真實,都很可愛,比起那些自

稱為“新新人類”只知過程,不知目的,只有生

活方式,沒有道德準則,只圖物欲感官享受的的

醉生夢死者來說要超脫多了。

 

一個不知自己向何處走去的人,是可悲的。人,

能不能利用自己有限的餘年,為自己的生命尋求

方向,尋找歸宿,也就是說,不等大限來到,先

為之計,研究一下死亡,能不能做死亡的主人,

戰勝死亡,征服死亡,超脫死亡,迎來死亡後的

新生,即把生命的終點改變為生命的又一起點呢?

 

我想還是讓我來說一個歷史上曾經記載過的故事吧:

 

南宋紹興十一年,岳飛正以他的“男兒有

意扶中國,不斬樓蘭誓不回”的民族精神

在抗金前線,堵擊敵人,忽然被十二道金

牌催回京城臨安。

 

路過鎮江金山寺,他找到住持道月和尚,

說夜間得一夢,見兩犬抱頭而言。道月說:

兩犬對言為一“獄”字。岳飛告別,道月

贈他一偈:“風波亭下浪滔滔,千萬留心

把舵牢。謹備同舟人意歹,將身推落在波濤。

 

”岳飛回到錢塘,趙構和秦檜得知此事,

當然不會放過,派差人何立前去金山捉拿

道月。正遇道月在殿上講經。何立佇候靜

聽,看他講些什麼。

 

只見道月重整衣香,問訊大眾,口說一偈:

“吾年四十九,是非終日有。不為自己身,

只為多開口。何立從南來,我向西邊走。

不是佛力大,幾乎落人手。”說罷,坐下,

瞑目而逝。何立的尷尬可想而知,道月和

尚可謂死亡的一位幽默大師了。

 

無獨有偶,宋朝另有一位性空禪師,當時

有個叛匪徐明,濫殺無辜,生靈塗炭。性

空十分不忍,冒死前往諫阻,想感化徐明

停止殺戮,他對徐明說了一偈自祭:“劫

數既遭離亂,我是快活烈漢。如何正好乘

時,請便一刀兩段。”徐明果然受了感動,

解救了大眾的災難。

 

後來性空年歲既大,他當眾宣佈坐在水盆

中逐波而化。他把水盆置於江中,盆底留

一洞,人坐盆內,口吹著橫笛,盆逐波而去。

 

他留下一偈:“坐脫立亡,不若水葬。

一省柴火,二省開壙。撒手便行,不妨快

暢。誰是知音?船子和尚。”原來過去有

一個船子和尚,也是坐船遁水而逝的,性

空因此還作了一首曲子歌唱其事:“船子

當年返故鄉,沒蹤跡處好商量;真風遍寄

知音者,鐵笛橫吹作教坊。”性空和船子

和尚吹笛水葬,告別人間,給我的感覺是

充滿詩情畫意呢。

 

宋朝德普禪師,有一天,把徒弟們召集到

跟前,對大家說:“我要告別你們了,不

知道死了以後你們如何祭拜我,也不知道

我有沒有空來吃,與其到時師徒們互相懸

念,還不如趁現在我還活著的時候,大家

先來祭拜一下吧。”

 

大家不敢有違師命,於是大家按照祭亡的

儀式向他祭拜完畢,誰知第二天一早,德

普禪師真的已經辭世了。自知時至,先祭

後死,不失幽默!

 

唐朝有位古靈神贊禪師,有一天,問弟說:

“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‘無聲三昧’?”

弟子們都說不知道。只見神贊禪師把嘴巴

緊緊一閉,就死了。

 

請讓我再補充一個資料:臺灣靈岩山寺開山妙蓮

老和尚,最近也往生了。他以八十八歲高齡緣盡

舍報,臨別,他對大家說:“我去去就來”。

言畢而逝。

 

他們為什麼能在人生的最後時刻,如此輕鬆瀟灑,

快活自在?或詩情畫意,或幽默而別?那就因為

他們具有勘破生死的智慧,體悟到生命與自然同

一,無始無終,無量無邊,無限永恆。生命無盡,

死不是終點,恰恰是生命的另一起點。

 

生命可貴,無需再贅言,

好活在當下,勸君當珍惜

生命存在的分秒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等待一陣風來  他們即將重生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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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黃勤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